大手印

 信心是修道的資糧

雪漠

出離心產生之後,我們就進入了自由之旅的第二站:集資糧。

它是五級證道之首,沒有“資糧”這張門卡,你就沒法開門進入名為“究竟成就”的這棟大廈,更談不上獲得終極解脫了。

集資糧有各種各樣的方法,修生起次第叫集資糧,皈依發心也叫集資糧。除了這些之外,還有很多方法,比如:佈施、持戒、忍辱,都屬於修集資糧的過程。當然,放生、十善行,也屬於集資糧的方法。

筆者在修行之初,集累資糧常用的方法是修四加行各十萬遍:大禮拜、皈依發心、供曼紮、誦百字明等。此後,進入奶格瑪五大金剛法生起次第的修習。這時候,要觀修儀軌,要誦咒。其中對咒語的要求是圓滿五大金剛本尊咒五百八十萬遍,火供咒五十八萬遍。以上咒語的念誦,需閉關專修一年多(每天修習二十個小時左右),才可以完成。

但單純咒語念誦遍數的完成,並不意味著你就圓滿了生起次第。香巴噶舉對生起次第的要求,是能安住五大金剛本尊所緣境——這是一種非常複雜的用於觀想的佛像,不動不搖,達七天七夜,才算圓滿了生起次第的修習。

但由於當代人不一定都像我那樣出離專修,所以,後來新香巴噶舉的集資糧就以修大手印虔信瑜伽為主。這是一種以空行母奶格瑪作為觀修對象的上師瑜伽。許多行者修時,皆有殊勝體驗。

不過,歸根究底,集資糧的目的是為了成熟行者的心性。方法很多,像密勒日巴等行者,則是為上師做事積累了無量的資糧。

據一些大德稱,在所有積累資糧的方法中,能親近上師、為上師做事是積累資糧的最好方法。

在蘭仁巴大師的《菩提道次第心傳錄》中說:

阿底峽尊者說:“如果身口意全部能真誠投入到為上師服務方面去的話,就不需要另外尋找觀修法。”在阿底峽的身邊有個叫阿牟相曲仁欽的弟子,尊者讓他做身邊服務工作,侍奉尊者的飲食起居,十分勤快周到,後來在眾弟子中阿牟的定力和悟性最高。格西公巴曾說:“當時阿牟侍奉上師,格西敦巴當翻譯,我一心修止觀,但到後來,他們兩人的定力悟性比我高。”格西夏玉巴專門侍奉他的上師尖阿次成伯,有一次除灶灰,托著灰匣下樓時,站在樓梯上突然非常清晰地悟出了一切經典教義、產生了許多神奇的功能。薩迦班智達在上師紮巴尖參生病期間虔誠地進行照顧,為自消業,事後奇跡般地出現了智慧和許多悟性成就。薩班對人說:“我小時想學修上師瑜伽,就去向尊師請教。尊師說:‘你對我不當佛看待,只當做你的叔叔看待,不能拿你的身裡身外之物做出對上師的無私奉獻,學又何用?’便沒有傳。此後一段時期,我先後出現過四次死亡兆頭,身體很虛弱。正在這時,我的恩師生病臥床,我晝夜待在病床邊,廢寢忘食地進行問候護理,這對我起了很大的消業作用。上師痊癒後,就給我傳授了上師瑜伽,從此我把恩師看做真正的佛,是諸佛智慧的化身文殊菩薩。這樣我便脫離了死症,身心恢復健康。聲明、因明、密續、般若、俱舍、律學等方面學問也變得更加精通,佛學方面變得應運自如,人和神鬼敬愛和助我,元朝皇帝等許多有權勢的人也向我求法,敬重我,我的正見悟性也大大提高了。現在看來上師現示臥病,完全是為了度我。”

格西仲敦巴當時對阿底峽尊者的尊重和侍奉超過別人,因此,他的成就也最高。如他在病榻前侍奉尊者親手接送大小便等,做了許多髒活和苦活。由於這樣尊敬侍奉阿底峽尊者,得到阿底峽的器重,他雖然是個在家居士,卻也受到僧眾的敬重,成了阿底峽的法位繼承人。

《薩班教言》中寫道:“數劫苦修般若行,施捨身首手足功,師道刹那間圓滿,樂修供奉上師法。”就是歷時數劫,進行捨身等許多艱難苦行才能圓滿的般若行,在師道中刹那之間便可完成。因此,在修積福德資糧和消除罪業方面,沒有比供養上師更方便的法門。我們要以《華嚴經·樹莊嚴》中的敬師“九心”,全心全意地供奉上師,雖然完全做不到,也要發心學習。

《華嚴經》中說:“敬師九心”是:1視師如父母的“孝子心”;2誠心不變的“金剛心”;3負載重任的“大地心”;4風雨不動搖的“山嶽心”;5忠誠服務的“僕人心”;6謙虛恭敬的“下人心”;7承受上師負擔的“車乘心”;8能忍辱,而不背叛的“義犬心”;9為上師而風裡來、浪裡去從不厭煩的“航船心”。

那麼,在什麼時候,你才完成了資糧道的訓練呢?答曰:等你真正地俱足了信心。

這裡說的信心包括三方面:對自己有信心,相信自己是佛;對上師有信心,相信上師是佛;對教法也有信心,堅信按照教法修就可以成佛。修行最重要的是信。柯拉柯夫斯基在《宗教:如果沒有上帝……》一書中說:“關於神聖物的語言之特殊構成成分,離開崇拜式的語境必定是不可理解或者簡直就是毫無意義的。在日常言論中,理解的行為和相信的行為是明顯地分開的,但是在神聖的領域中不是這樣;對語言的理解和參與語言所指的現實感覺,已合二為一。”

“疑”也屬於五毒之一,要是在修道的過程中產生了疑之後,那麼大手印就失去意義了。要是對自己、對教法缺乏信心的話,大手印就不再有意義。

《光明大手印:實修頓入》

 
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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雪漠